怎么知道?” 高静歌抬抬墨镜,“你别管,我自有渠道知晓。” 渠道...... 林殊不用想都知道,高静歌一定是给了那保镖头子好处。 “是,这世上哪有高小姐不知道的事?”林殊打个哈欠,“湖光的房子收整好了吗?” “家具都添置好了,我现在送你过去。”高静歌答。 越睡越乏。 林殊精神恍惚,刚上车就困了,阖上眼准备入睡,“行,到了就叫我。” “对了,三天前起,有人往你门口送花,”高静歌顿了顿,“是......秦渝池差人送的,我没敢乱动。” 以往有人想勾搭林殊,高静歌敢私下处理,但秦渝池的身份有些特殊,她不好自己做主。 秦渝池给他送花?! 瞌睡差点被这名字吓醒,心口发慌。 林殊深呼吸一口气,稍稍平复心绪。 “不用管,就把花留在门口,让它自行腐烂。”林殊攥紧安全带说。 第7章 B市的山头多被用来开发为度假庄,用来开发为半山别墅的少之又少。 湖光山上的住宅也很珍稀,不超过三十户人家。 林殊的房子在山顶。 跑车绕着环山公路行驶,轰鸣声将林间的鸟惊醒,纷纷飞出窝。 跑车停下时,林殊正好醒了。 他浑浑噩噩解开安全带,准备回家继续睡。 车门上了锁,林殊打不开,“干什么?” 高静歌摘下墨镜,语气严肃,“林殊,你到底怎么了?是生病......还是被谁伤害了?” 她眼里充满关切。 林殊只同她对视一眼,鼻子竟有些酸。 他不敢想象,上一世他死后,高静歌会有多崩溃。 林殊轻呼一口气,“静歌,我不会再回林氏,你帮我把林氏的个股抛了吧,套现的资金我分你一半。” 高静歌倏地瞪大眼睛,不理解林殊为何这样做。 但她从不多问,一瞬便恢复常态,只是声音还有些抖,“还有呢?我还要做什么?” 林氏集团之外,林殊个人注资的公司也不少,多数都能独立运营,不需要多操心。 “你若是瞧得上,其它小公司的股份,我也送你一半,你闲暇时帮我管管,也不用太费心。”林殊低声说。 林殊的这些话仿佛在交代后事,高静歌慌了,“我不要股份!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!” 他被秦渝池报复。 他被火烧死。 他重生,却不知道重活一世的意义是什么。 林殊不可能告诉她自己重生了,安抚着说:“别紧张,我就是累了,想休息一段时间。” “你要休息多久?”高静歌问。 林殊其实想把这一辈子睡过去,但他怕高静歌惊慌,撒谎道:“一年吧。” 听了他的谎言,高静歌果然放下心,表情变得明朗。 “林氏的股价已经跌停两次,明天有游资进场炒价,股价会小幅度回升,再泄洪下跌,如果你要现在套现,你得做好心理准备。” 他有的是钱。 而现如今,他最不在乎的也是钱。 林殊笑笑,“没事,随你操作。” 高静歌解开车门锁,将林殊的手机拿给他,嘱咐道:“好好吃饭,别总是喝酒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林殊开门下了车。 经过几年的开发,山顶不止有林殊这一住宅,开发商陆陆续续建了好几户新宅。 林殊也没在意那些新宅,自顾自开门进了屋。 “人这一辈子,不过是图个苟且,你以为你在为自己而活,其实你是浴缸里的观赏鱼,被芸芸众生的水波推着游......” 秦渝池的声音飘过来,阴魂不散。 林殊长叹口气,甩掉拖鞋,赤脚走进屋。 边星澜坐在沙发上,背对着他。 放映幕上正播着秦渝池主演的电影《苦生》,电影已经定档,下个月正式上映。 制片方提前给南影发了成片,给边星澜查看。 秦渝池去年斩获了国内三金影帝,甚至得到国外大奖的提名,商业价值翻倍。 无数导演和编剧找他合作,他拒绝了大半商业片,选了这部纪实性电影。 林殊放轻脚步,躲在半人高的花瓶后面,视线透过装饰用的假穗禾,偷看电影。 在《苦生》里,秦渝池饰演一个进城打工的农民。 电影讲述主角过着烂泥一样的人生,刚有希望又立时陷入绝望,最终在冬夜里流浪死去的故事。 整部电影枯燥无味,除了秦渝池那张脸,没有一点可看之处。 至少曾经的林殊这么认为。 那时秦渝池不愿意接受他,他便动用关系,直接撤档这部电影。 反正这电影没有任何价值,一副扑街样,上映了也是浪费排片,破坏秦渝池的口碑。 秦渝池接到撤档消息后,跑到他家里去质问,问他凭什么这样做,说这是无数人的心血,说他没有良知。 他嗤之以鼻,认为良知是弱者才会有的东西。 他林殊不需要有良知。 只要有金钱和权利,他还有什么得不到的? 但事实证明,他错了。 到最后,他什么都没有得到。 “金钱是上层阶级吃剩的食物,他们装作怜悯,吐出残渣施舍于我,我摇摇鱼尾,跃出水面,感激流涕地吞进腹里......” 秦渝池的台词很有感染力。 只一句,林殊便被带进电影里,心肝俱震。 这一次,他不会再干涉《苦生》的上映。 这部电影将会面世,不再只存在他的硬盘里。 林殊勾起淡笑,怔怔望着屏幕上秦渝池的脸,不自觉伸出手,想去触碰。 假穗禾发出沙沙声响。 边星澜暂停电影,回过头看,“殊儿?!你躲在那儿干什么?” 视线贪恋地留在秦渝池脸上,林殊只再看一瞬,很快垂眸望向地面。 “你怎么知道我要搬到这里?”林殊走进客厅,戒备地问。 边星澜站起身,挠挠头发,“你总是联系不上,我担心你嘛,就找了人跟着高静歌,想从她那里得到你的消息。” 林殊家所有门锁的密码是相同的,边星澜只要知道了地址,就能进入他家。 同样的,边星澜也把门锁密码告诉了他。 但是他记不住,也懒得记。 “殊儿啊,你最近是怎么一回事啊?”边星澜语重心长装老成。 林殊嫌烦,不想多费口舌,“我提前退休,再也不工作了,你没有正经事就别闹我,我要睡觉。” “你才二十几岁,退什么休?”边星澜很惊讶。 林殊懒得解释,躺到沙发上,企图用沉默赶走边星澜。 他不说话。 边星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