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上的电影里,就是那个……好像一个人要趴在另一个人身上,要互相才舒服。”司榕面露羞窘,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。“我也想摸摸你,不然不公平。” 季炆昱静默片刻,勾住司榕的脖子拉近,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:“司榕,还有一周就是你的生日,你满二十岁的那天开始,我就没什么好顾忌了。” 司榕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,看着季炆昱恶狠狠的表情,急中生智凑过去猛亲一口,亲完转身就跑。 季炆昱舔了舔嘴唇,无奈地笑了,等看到司榕的房间亮起灯,才默默驾车离开。 催促电话又一次打来,助理焦灼道:“老先生情况危急,说一定要见你。” 季炆昱不做声,直到那边传来医生紧急施救的声响。 “知道了。”回应一句,于夜幕中疾驰而去。 遥望星辰冷月,忆起当年的一夜梦醒时。 嘶嘶忽然从世间消失,季炆昱唯一能想到有关联的人是灵使,他宛如疯子,带了把刀寻去店铺,差点将正在数钱的灵使砍死当场。 但一切已无法挽回,嘶嘶被鬼差带离,即便季炆昱再度进入鬼道也无济于事,何况他先前就折损了一次阳寿,如若贸然引渡,不仅灵使会因强行降法而遭受天罚,季炆昱也会命丧于鬼道之内,变成连杂鬼都不如的尘粒,无魂无魄彻底灰飞烟灭。 “季先生你要冷静啊!” 灵使对人类无法施展咒术,在厅堂狼狈地东躲西藏。 “我早已告诫过你,人鬼殊途是亘古不变的法则,哪怕妖物也没鬼那般煞气危殆,它能及时顿悟是好事。” 季炆昱完全不听,他逼迫灵使降法不得,就自己回想当初是如何施法列阵,竟直接将胸膛划得血肉模糊,妄图以心头血咒强制渡入鬼道。 可缺少灵力置下的结界,一切执拗的行为不过是徒劳一场,直到昏死之前,还瞪着充血的眼珠呼吼着嘶嘶。 灵使被季炆昱疯狂的举动震惊,设法施救之后,才婉言劝告。 “并非人人都有成为灵物的天命,它化身为鬼在寤梦公寓枯寂数年,是对它自戕的惩罚,你上次以折寿为代价将它从鬼道夺回,才换取了它如今的命格改变,如若错过这次转生,它会永远成为孤魂野鬼,总有一天从这世上消失。” 季炆昱的情绪很激动,也失去了思考的理智,只知道这辈子失去了嘶嘶,自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。 灵使担心他被心魔侵蚀,更怕自己性命不保,急忙道出原委。 “我实话告诉你,你以为它仅仅是为了重生为人吗?它现在与你相伴越久,会无形中降低你的运势,消耗你的寿数,带给你身边人不可预计的灾祸,乃至生生世世都将受到波及,这和你先前的霉运缠身无可比拟,只是时候未到罢了。” 听到此处,季炆昱才怔住,他浑身染满血污,哪里还有半点正常人的样子,失心疯一般抓着灵使质问:“你把这些也告诉了嘶嘶?为什么告诉它?为什么让它觉得愧对于我?是你让它因为这种傻逼理由离开我!” 灵使的确心虚。“我,我也是迫不得已,受人委托就得办事,而且若非自愿,我无法强行使其往生。” 回想嘶嘶近期的异常行为,原来早有预谋,它跟妖物赌钱,就是为了赚取给灵使的委托金。 “我刚才也说过,并非人人有成为灵物的天命,等数十年后你殒命辞世,或者妄图用别的方式结束寿命,你能确保自己一定会变成它的同类吗?就算你不在乎自己,会舍得让它永远做只孤魂野鬼吗?” 这番话直接揭露了季炆昱的念头,他曾经无数次暗想,假如自己立刻死掉,是不是就能和嘶嘶无忧常伴,然而这一可笑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,就被事实无情推翻。 从灵使处离开,季炆昱只感到无穷无尽的迷茫,他的生命中没有了嘶嘶,仿佛又回到了遭受众叛亲离的那时,整日浑浑噩噩,变得更加颓废萎靡,失去了所有活着的动力。 醉倒在街头的那晚,是季炆昱第四次尝试自杀,大佬派来的人将他拖上车,带到了郊区别墅的地下暗室。 逼他继续处理生意,将他的无动于衷视为拒绝,当狗一样将他囚禁起来,使用暴力手段殴打虐待,就是不让他死,哪怕变成行尸走肉般的傀儡,也要强迫他为自己所用。 大佬从不是什么善茬,说到底季炆昱也不过是一颗“传承”的棋子,他看中的东西,不将对方的价值榨取到灯尽油干,绝不会仁慈地放手。 看着被吊在墙面的季炆昱,大佬用拐杖抬起他糊满血污的脸,佯装痛心疾首的语气。 “瞧瞧你现在,这就是你和异类扯上关系的后果,我是在救你帮你,我们都是人,当然要为活人多做打算。” 第45章 番外1.7 “我给了你权势,你现在没有牵挂,就该专心致志回报我。” 季炆昱麻木的神情微变,眼眸透出一种机械的迟钝,宛若自阴间来索命的恶鬼,盯着大佬的双眼,将他心底的秘密洞穿。 “它与你相伴越久,不止会无形消耗你的寿数,还会带给你身边人不可预计的灾祸。” 原来灵使早已将真相告知,他口中的“受人委托就得办事”,指的是大佬。 季炆昱第一次进入鬼道时,以接受被纳入麾下的提议,向大佬借来了委托金,从那个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就被监控掌握,等在家里的嘶嘶,那只被他时刻记挂在心的男鬼,大佬从始至终都知道。 说来也是可悲之人,命硬克天导致膝下无子,手握的权势成了大佬唯一的倚靠,而季炆昱则是巩固这份倚靠的保障,大佬心有执念,将季炆昱当作亲儿子培养,想要他完全听命于自己,就必须秉除一切外骛。 别说是超自然的妖魔鬼怪,哪怕是个真正的人类,只要对季炆昱造成干扰和影响,都会成为大佬铲除的对象。 那天之后,大佬派人放了季炆昱,他相信没有人能做到始终如一,时间会淡化一切所谓的美好回忆,再大的创痛,也会在未来的荣华富贵中痊愈。 当季炆昱回到寤梦公寓,迎接他的只有残破家具和遍地狼藉,在嘶嘶离开的那天,是他将这个家亲手砸毁,而一片破败之中,唯有那件奶黄色的睡衣被保留下来,安安静静躺在干净的衣柜角落。 他将睡衣搂在怀里,幻想自己正拥抱着嘶嘶,躺在蓄满冰水的浴池中,让脑袋慢慢没过水面,在这个共同生活的家里,才能久违的昏睡入梦。 梦中仍然是那晚,他们疯狂地做爱之后,传来嘶嘶的耳语。 “我曾经怨恨自己生而为人,现在却想再度为人,只因想与你常伴左右。” “如果是昱一定会找到我,我等你,别让我等太久。”